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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5章 又是棺材裏?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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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咬牙看著他,怎麽覺得這人有點無恥呢?

“為什麽一定是我?你身邊能人不少,我不過是個半吊子道士,什麽都不會。”我警惕的問他。

他把手裏的茶杯放下,意味不明的看我一眼,笑著說:“因為我讓你去的地方,只有死人才能進。”

只有死人才能進?

他竟然已經看出我已經死了。

本來我是很慌張的,但是現在聽他這麽一說,反而有底氣了些,他捏著我的脈,我也有威脅他的地方。

“具體是什麽事情,可否透露一下?”我問他。

他起身,道:“出發前自會告訴你,明天上午九點,我派人來接你,希望到時候你別再睡過頭。”

我忙著喊住他,“潘爺,你讓我去冒險,總得給我點甜頭吧,抓著陸長風可沒用。”

潘巖頭也沒回,道:“回來後,我告訴你,韓正寰在什麽地方。”

說完,他帶著人離開,還順手把陸長風給押走了。

杜衡把門關上,欲言又止的看著我。

我笑笑,聳肩道:“你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,是嗎?”

“我對不起,小冉,我們實在是想不出別的辦法,潘巖太過狡詐,不這樣,根本沒有辦法跟他搭上話。”他解釋說。

我點頭,心裏倒也沒有別的波瀾,畢竟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。

“行,現在能告訴我,你們是想要通過我,從潘巖那裏知道什麽嗎?”我問杜衡。

他猶豫半天,看我要轉身回房間了,才急忙說:“我們是想知道潘巖弄那麽多的冤魂,是要幹啥。”

“嗯。”我淡淡的應了聲,轉身往屋裏走。

杜衡追上來,“小冉,你這次一定要小心,潘巖他不是簡單的人物。”

我沒理他,心裏是有點生氣的,雖說他們這麽做講得通,但就被這麽推出去,真的很讓人惱火。

回屋關上門,我坐在床上,想著跟潘巖見過的這兩面,每一句話我都仔細的推敲。

潘巖第一次見我,不是問我,我是誰,而是問我是不是陸冉,這麽看來,他就知道我的存在,只是沒有見過我。

而且,瞧著錢利民對他的態度,潘巖此人,不但道法高深,在組織裏應該不止是最大部門的領導,否則陸長風今天不會一句話都不敢說,被打了都不敢吭一聲。

他現在找上我,到底是要我去幹什麽呢?

我越想心裏越害怕,只有死人能去的地方,聽著就很滲人。

現在他把陸長風帶走,我就算是不想去,也得去,還真是憋屈。

我在房間裏呆了一上午,中午出去吃飯的時候,被姥姥叫住,她現在已經知道我姥爺被潘巖押走的事情。

她欲言又止,好半天才說:“小冉,你這次要不就別去了,想個別的法子救你姥爺。”

“你有啊?”我反問道。

她搖頭,嘆氣說:“遇上潘巖,這事很難辦,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,實在不行晚上偷偷過去,把人給偷出來,然後咱們躲得遠遠的。”

這想法,還真是挺天真。

“沒事,這事你不用操心,我自有主張。”我說。

姥姥搖頭嘆息道:“還是我們拖累了你。”

我安慰她說:“不用這麽說,我這也是為了自己,畢竟潘巖知道韓正寰的下落。”

她還是一臉的愁色,飯也沒吃幾口。

吃完飯,收拾碗筷的時候,我問姥姥:“姥,有什麽地方,是只有死人才能進去的?”

她一聽,手上的碗差點摔到地上,臉色發白,手都有些發抖,“他不會是讓你去吧?”

“對,到底是什麽地方?”我心裏也有些害怕,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姥姥露出這樣的神情。

當初我要去鬼山,姥姥都沒這麽緊張過。

“是襄墓。”姥姥說:“襄墓是四百年前獨然真人的墳墓,獨然真人精通五行八卦,為了讓自己的墓室不被盜,在墓室周遭布置了精巧的機關。”

這麽聽著是挺危險,但這遠遠沒到只有死人才能進的地步吧?

果然下面姥姥說到了終點,別人也是跟我這麽想的,就以為獨然真人的墓也就是機關精巧一些而已,又不怕死的前去查看,結果一個都沒回來,並且魂魄也不見了。

這麽聽著,跟鬼進愁有些像。

但是獨然真人的墳墓最為詭異的一點是,在他墳墓的周圍根本見不到一個鬼魂,活人進去出不來,鬼魂進去也是消失無蹤。

但據說一百多年前,道曾經有人靠著封魂之術,把自己養的小鬼封在屍體中送進去,沒想到竟然成功了,只是後來不知道小鬼反噬主人,跟主人一起魂飛魄散。

自此,便有傳言出來,只有死人才能進去。

不過,這一百多年來無數道士都試過這個法子,卻沒有一個能成功。

後來出動了墳地裏面的機關,這幾十年來,墳地四周方圓五裏,無論人和鬼,都無法靠近。

“丫頭,咱們還是別去了,實在不行,別管你姥爺了,你感激離開這裏。”姥姥害怕的說。

我笑著說:“沒事,我命大,前幾次沒死,這次也死不了。”

又跟姥姥說幾句話,我這才回到房間。

回想姥姥剛剛說的話,心裏越來越沒底氣,原來那地方那麽危險,怪不得潘巖讓我去,估計他這些年沒少人讓人過去。

只是,我有些懷疑韓正寰是不是真的在他手上。

他的本事跟韓正寰不相上下,但是那天把韓正寰抓走的東西,卻比他們還厲害,潘巖是不是在誆我?

不然,他不會還把陸長風抓走。

我得去探探潘巖的底細。

等到晚上,我背上背包,偷偷的出了家門,來到潘巖現在住的向天賓館。

躲在一邊,盯著門口,想著怎麽進去。

正當我發愁的時候,看見一輛熟悉的車開出來。

我暗暗皺眉,齊浩怎麽在這裏?

等到天黑後,我催動隱身符,爬上賓館旁邊的樹上,然後越過圍墻,跳進去。

向天賓館的院子跟老式的四合院比較像,除了把正屋那一排房子換成樓房。

我本以為自己進來的神不知鬼不覺,但是等我走到院子裏,擡頭看著墻角的攝像頭,頓時有一種當了猴子的感覺。

娘的,每次都敗在高科技上。

正當我想原路退出的時候,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,“你怎麽來了?”

我頓時有一種想要鉆到地下的沖動。

轉身剛要說話,就被拉到一邊,按在墻上,我想要掙紮,卻被喝止。

“別動,這裏是監控盲角。”葉勳昊說。

我不敢再動,輕輕的推他兩下,“你離我遠點。”

現在這姿勢,著實暧昧。

他突然笑了,笑容有些輕佻,“害羞了?好歹咱倆也結過陰婚呢。”

我翻了白眼,“少來,真正的葉勳昊早就被送走了,你這麽說,對得起你的小瑜嗎?”

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些,松開我,站到一邊,“你來幹什麽?”

“來看看我姥爺在啥地方。”我說著,突然緊張的看著他,“你怎麽在這裏?你說潘巖的人?”

他嗤笑一聲,“怎麽可能。”

“那是為什麽?”我皺眉看著他。

他嘆口氣,說:“小瑜在這裏,我不放心,來看看。”

我哦了一聲,果然還是為了小瑜。

“我跟小瑜不是”他遲疑著說。

我根本沒註意聽他在說啥,他知道這裏是死角,那肯定知道怎麽躲開攝像頭進去。

“葉勳昊”我突然笑容燦爛的看著他,“你帶我進去看看,好不好?”

他話剛說到一半,聽我這麽說,直接停住,倚著墻,“可以是可以,但我有啥好處?”

我絞盡腦汁,想了半天,“我給你跟小瑜,燒兩套結婚禮服?”

他搖頭。

“給你燒兩個美女?”我又說。

他還是搖頭。

我撓撓頭,“那你到底想要什麽?”

他說:“你欠我一個人情,以後我想要要什麽,再告訴你。”

“好。”我應道。

他臉上這才帶了笑容,領著我在往裏面走。

越往裏走,我心裏越沒底,這地方鬼氣森森的,但是在外面卻完全沒有感覺。

他帶著我來到關著陸長風的房間,“進去吧,我給你守著。”

我拿著符紙,小心翼翼的走進去,還是有些不相信他,怕他誆我。

見到我進來,陸長風十分驚訝,“你怎麽進來的?”

我把葉勳昊帶我進來的事情說了,他聽後臉色一沈,“你這不是胡鬧,怎麽能相信他,他是潘巖的人。”

我一聽了,除了後怕之餘,也有些委屈,看他一眼,“知道了,看到你沒事我也放心了,我先走了。”

本來還有些話想要問問他,但一聽他這話,突然沒了興致。

我一進來賓館,就被攝像頭照上,潘巖定是已經知道了,所以我對葉勳昊沒有提韓正寰,轉而說要來看看陸長風。

既然潘巖能讓我進來,就說明他是默許了的。

陸長風又叫我兩聲,我沒理他。

我走到門口,他把我拽住,道歉說:“剛剛是姥爺說話說重了,你別生氣。”

我轉頭看向他,“姥爺,以後別對我耍這麽多的心眼。”

說完,我開門往外走。

剛走到門口,就看見潘巖站在不遠處,正在抽煙,小瑜站在他身邊,低著頭,很是乖巧的模樣。

而葉勳昊站在一邊,臉色十分難看。

“潘爺,晚上好。”我笑嘻嘻的說。

現在,我充分的認識到,臉皮後才吃得透。

他掐滅煙,“想來看你姥爺就正大光明的來,何必翻墻。”

我靠著門,說:“我這不是覺得我跟你現在是敵對關系,不好開口。”

我說話的時候,小瑜擡頭看我一眼,目光中滿是怨毒。

他神色漸冷,跟小瑜說:“送她出去。”

說完,轉身往樓上走。

我剛站直身體,就聽他滿是警告的聲音傳過來:“僅此一次,下次誰帶你來的都沒用。”

葉勳昊臉色更加難看。

他都這麽說,這地方我也不敢再呆著了,趕緊跟著小瑜往外走。

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,怎麽就忘了這種大酒店有攝像頭這回事了呢,這倒好直接撞到人家墻上。

不過今晚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收獲,起碼我能確定葉勳昊雖然是潘巖的人,但他們的關系似乎並不和諧。

小瑜倒像是很聽潘巖的話。

走到門口,小瑜反手就要打我,我抓住她的手,冷笑著說:“潘爺沒有吩咐你給我一巴掌吧?”

她滿臉陰毒的看著我,咬牙切齒的說:“你到底給葉勳昊灌了什麽迷魂湯,讓他為了你跟潘爺頂撞?”

我心裏一沈,怪不得剛才出來氣氛那麽怪異。

把她的手甩開,我揚著手裏的桃木劍,“誰知道呢,我警告你,不要再對我動手動腳,我現在雖然弄不死你,但是廢掉你的胳膊腿啥的,還是有可能的。”

她面容更加陰沈,“陸冉,你不要得意,你不過就是仗著煉化耀光而已,但他隨時都能反噬你,咱們走著瞧。”

小瑜跟我放完狠話,又給我一個志在必得,總有一天能碾壓我的笑容,這才轉身離開。

我看著她的身影消失,這才往家裏走。

走著,走著,我總覺得身後有跟著我。

從包裏拿出一張鎮魂符,走到偏僻的小巷子,我冷聲道:“誰在跟著我?”

我這話剛說完,一塊石頭直接朝著我砸過來。

娘啊,現在鬼魂都改變策略了嗎?他們原來不都是喜歡上來就近身攻擊的麽?

我剛躲開這塊石頭,又是三四塊朝著我砸過來。

我忙著把背包拎過來擋著,奇怪的是,我一把背包拿出來,那些石頭竟然自己掉在地上。

“到底是誰暗算我?再不出來,我就要出手了。”我包裏拿出一張雷擊符。

其實我心裏還是有些打鼓,現在我完全看不見那鬼在啥地方,說明他躲得很遠。

而鬼魂能觸碰實物,需要很強的怨氣,現在跟著我的這個鬼,絕對不是簡單角色。

我話剛說完,從陰暗處走出來一道黑影,說是走,其實就是飄過來的。

也沒風,但她的頭發還是飄揚著,嘴唇烏黑,眼睛裏滿是眼白,看不著眼珠子,穿著一身黑衣服,仔細看衣服的款式還有些古老。

她走到不遠處,突然大喊一聲,“把我的孩子還給我。”

隨著她的話音,地上快速的升起十來塊石頭,大有我不給,就有石頭砸死我的架勢。

我看著她,突然靈光一閃,一拍腦袋,忙著說:“好好,我給你。”

從包裏把先前封著小鬼的那張鎮魂符拿出來,十分慶幸這幾天忙,沒把這小鬼超度了,不然這女人不得用石頭活活砸死我。

把那小鬼從鎮魂符裏放出來後,我成功的欣賞到一出母子重逢的溫馨畫面,雖然是對鬼母子。

那女人抱著小鬼,走之前跟我說:“獨然真人的墓室不是誰都能去的,你最好別去。”

我想要問她為什麽,想聽聽她說的跟姥姥說的一樣不,她卻跑的飛快,我楞是沒追上。

看著她們消失的方向,我嘆口氣,現在想那麽多也沒用,就算是獨然真人的墓是個地獄,我也得去。

陸長風在潘巖手上不說,我也很想知道韓正寰的消息,他已經消失這麽多天,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。

只不過,他上次出現一直跟我不讓我亂動,但是現在我完全就是被陸長風和潘巖趕鴨子上架,不去都不行。

那天晚上陸長風讓我去二子嶺,就是變相的把我給送到潘巖的跟前。

回到家,我躺在床上發呆,很好奇齊浩去向天賓館幹啥,他不是陸長風這一邊的人麽?

想了好久,還是沒有頭緒,最後十分煩躁的睡著了。

睡得正香,感覺一只冰涼的大手在我腰上亂摸。

我一激靈,忙著睜開眼,就看見韓正寰躺在我旁邊,閉著眼睛,臉上的神情很痛苦,似乎根本沒意識躺在他身邊的是我。

本來想要叫他,但是當我看見他上身的兩根鎖魂棒,身體一僵,伸手摸向他的身體,冰涼無比。

“韓正寰?”我試探性的叫他一聲。

他毫無反應。

我忙著抱住他,避開他上身的鎖魂棒,手一直在哆嗦。

再抱著他,我再也沒有之前那種鬼氣被他吸走的感覺,胸腔裏也不再發熱。

或許是感受到熱源,他往我懷裏擠了擠,臉上的表情放松很多。

我這才安心了些,仔細的往四周看去,發現我居然來到他的棺材裏。

細一想,我有好久沒有來他的棺材了。

可是我之前來他的棺材,他就是身上有血,也沒有鎖魂棒啊,只有他去吳勾山那次,我夢見他的棺材,但那時候棺材裏就是他的冷冰冰的身體,一點反應都沒有。

我把手指放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上,試了半天,最終確定他現在確實是有呼吸的。

我心中一喜,難道他已經找到他的身體了?

“韓正寰?”我把他抱的緊一些,不停的叫他。

在我叫到第十聲的時候,他終於睜開眼睛,看到我以後,欣喜之餘也有些吃驚,“丫頭,你怎麽會來這裏?”

我搖頭,“我也不知道,就是突然來了。”

他面色一沈,說了聲糟了,“你現在定然是離魂了,趕緊回去,你如今魂魄不穩,太容易出事。”

我還來得及說話,就被他給推出去。

身體突然失重,直接是一種自由落體,下得我腿一抽筋,猛地驚醒,等到我看清周圍的景物之後,後背陡然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我竟然躺在院子裏的花架下,在花架的橫欄上系著一個繩子,像是要上吊。

在我旁邊,有個板凳躺在地上,像是被人扔到地上的。

臥槽,這是啥情況?

我直接從地上蹦起來,這是我要上吊自殺?

把四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,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東西,我心裏隱約有了猜測。

“耀光是不是你?”想起今天小瑜說的反噬,難道就是指這個?

可是,沒有人回答我。

我把板凳擺好,登上去把繩子解下來,笑著說:“現在是社會進步啦,耀光同志,要是真的是你的話,請你換個沒有痛苦的方法,上吊死相太難看。”

我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,沒有任何反應,甚至當我表現出自己很不屑的時候,還是一派平靜。

難道我想岔了?

我十分郁悶的回到房間,一看已經五點多了,索性不再睡,仔細的把東西收拾好,有洗漱好,換上衣服,就去廚房做飯。

等我做好飯的時候,齊浩從外面回來,他雙眼通紅,看著也像是一宿沒睡。

“丫頭,你答應潘巖要幫他辦事?”他問我。

我點頭,“是啊,他把我姥爺抓走了。”

他面容有些覆雜,有些輕蔑的說:“你姥爺不會出事,他”說到一半,他猛地頓住,半天後又說:“罷了,你既然已經答應,我也就是不再多說,總之你還是小心一些,對人多一些防備心。”

他說的模棱兩可,我更是聽的一頭霧水,想要細問,但杜衡和姥姥已經起來,人一多,這事也不好說,只能壓下。

吃完飯,又等了一會,潘巖的車就到了。

我以為他會派個人過來,沒想到他竟然是自己親自來的。

見我驚訝,他解釋說:“他們不知道那地方怎麽走。”

我了然,獨然真人的墓地那麽邪門,要是人人都知道,得死多少人,更何況這地方能讓那麽多的道士趨之若鶩,就說明那裏面絕對是有寶貝。

車開出縣城,又向東走了二十多裏地,他才停下,卻不急著下車,反而是悠閑的抽起了煙。

我有些無語,“潘爺,你不著急呀?”

他吐出一口煙圈,“時間未到。”

我不再說話,安靜的坐在車裏,就在我都要睡著的時候,他突然說:“下車。”

我忙著跟他下來,一看時間,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五分。

我似乎有些明白了,陰陽相合,陰盛陽衰,中午本是陽氣最強的時候,但十二點卻是陽氣最弱,陰氣最盛之時。

他從兜裏拿出一張符紙,也是那種用金粉的畫出來的,嘴裏快速的念叨著,突然,他往後退兩步,把手上的符紙直接貼在我身上,順手往我兜裏塞了一張紙,把我往前狠狠的一推。

我往前跑了兩步,再回頭時,他和車都不見了。

我楞在原地,從兜裏把他的紙拿出來一看,上面畫著一個銀墜子,墜子上面的圖案是笑面佛。

看來,他是要給他找到了。

把紙收起來,我背著包往前走,越走越覺得這地方熟悉。

這不是就是二子嶺麽?

難道他那天在那地方圈出來那麽多的冤魂,是故意的?

獨然真人的墳地在二子嶺?

我整個人都有些懵,我怎麽從來沒聽過呢,而且要真是在這裏,姥姥應該會告訴我的。

我拿著羅盤,邊走邊看,走到天黑,都沒發現羅盤有啥異常,這地方,既不是能生陰氣的窮山惡水,也不是風水寶地,他把我送到這裏是要幹啥?

可是,等我穿過二子嶺後,我又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
以前我翻過二子嶺,是一片蕎麥地,怎麽這次過來,變成一片草地?

我不由得謹慎起來,把桃木劍和符紙都拿出來,小心翼翼的走上草地,生怕竄出個東西來。

我正走著,突然聽見一聲虛弱的呼喊。

聲音有些熟悉,等到聽見第二聲時,我忙著順著聲音跑去。

這不是子心的聲音嗎?

我跑過去,發現不遠處有個坑,挖的很隱蔽,離得遠了,根本看不見。

子心和子淵蜷縮在坑裏,子淵已經完全暈過去,子心還有些意識,看見是我,朝著我伸出手,“小冉”

我忙著跳下去,把他們從坑裏弄上來。

他們傷倒是不重,就是又餓又渴。

我給他們灌了些水,等到他倆緩過來後,一人給他們一個面包。

“你們怎麽會在這裏?”我納悶的問。

他們兩個對視一眼,子心嘆氣說:“還不是詛咒,我們以為詛咒已經消失,可是”

她直接拿起子淵的胳膊,掀開袖子,“我哥的詛咒再次出現。”

我往子淵的胳膊上一看,發現他手臂上也有一個淡淡的太陽與月亮交織的圖案。

我心裏咯噔一下,“這不是地獄業火的圖案麽?”

子心點頭,“是,但也是我們的詛咒,只要這圖案消失,我們的死期就到了。”

“那你們是怎麽進來的?”我問他們。

我是被潘巖用一張符紙給弄進來的,他倆難道也是用符紙?

子淵解釋說:“我們是用祖上傳下來的通陰符進來的。”

我皺眉看著子淵,笑著說:“子淵,你們祖上傳下來的符紙還真多。”

子淵沒說話。

“小冉,你怎麽進來的?”子心納悶的問。

我把潘巖的事情跟他們說了,但隱瞞了韓正寰失蹤的事情,只說他出去辦事,還沒有回來。

子淵聽後面色十分凝重,問我:“你確定,他用的是金粉畫成的符?”

我說我很確定。

他想了半天,跟我說潘巖很可能跟當年分魂鎮壓的事情有關,就算他不知道,他祖上也定是參與的。

我問他為什麽。

子淵跟我詳細的了一邊,我這才知道原來這金粉畫符是當初為了給韓正寰分魂才興起的。

金粉畫符極其艱難,也就是當時研究出這項技藝的幾個道士會,其他道士根本不懂其中的門道,現在市面上的金粉符紙,作用都不大,有的就是張符紙。

我震驚不已,竟然還有這麽回事。

我又為他們進來這裏要幹啥,子淵說他是聽說獨然真人的墳裏有能把這詛咒破掉的方法。

我坐在地上,突然想起來今天是八月二十五。

“你們的詛咒不是跟一清有關嗎?他現在已經魂飛魄散,人都沒了,你倆應該沒事了吧?”我猶豫著說。

子淵搖頭,苦笑著說:“我以前也是這麽認為,一清是八月二十五渡劫失敗,再加上後來得知他是在吳勾山修煉,就以為這詛咒跟他有關,可是現在一看,事情並非如此。”

我嘆口氣,看著四周,“你們知道怎麽找獨然真人的墓嗎?我走了一下午,什麽都沒發現。”

他們一起搖頭。

子心啃著面包說,“不知道,我跟我哥在這裏面轉悠一個星期了,連個活物都沒發現。”

我抱著書包,突然有一種我要被生生餓死在這裏的感覺,我一共就帶了四個面包,現在已經被瓜分兩個。

現在天也快黑了,為了安全,我只能跟他們一起。

我剛要說話,子淵神情緊張讓我們進坑裏。

他在我身上貼上一張辟邪符,說:“等下千萬別叫出聲音來。”

本來我還不明白他這話啥意思,等到月亮升起來後,眼前的景象徹底震驚了我。

要不是子淵捂著我的嘴,我真的可能是叫出聲音來。

四周的草地上都是黑黝黝的影子,我看不見他們的臉,他們露在外面的手,都是黑漆漆的,只要碰到對方就撲上去撕咬。

就跟餓狼撲食一樣,這裏完全就是鬼吃鬼。

一時間,四周都是咀嚼聲和哭嚎聲。

奇怪的是,那些我們看著已經被強橫的鬼吃掉的鬼,沒一會還會再出現。

“你們在幹啥?”一道稚嫩的聲音在我們身後響起。

我被嚇的一口氣嗆到,想要打嗝,卻又只能生生的忍著。

我看清那孩子之後,頓時脊背一涼,他不就是那天我收了的那個小鬼?

他不是被他媽給帶走了嗎,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

他那雙完全看不見黑眼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,突然咧嘴笑了,“你不告訴我,我就喊他們過來。”

子淵從兜裏拿出一張符紙,想要把這孩子收了,我忙著按住他的手,這可不能收,他媽再找過來,用石頭扔我們怎麽辦?

到時候,東西沒找著,直接被石頭砸死在裏面。

我可不想死的這麽悲催,我還有找到韓正寰,跟我你的老鬼好好過日子呢。

我指了指周圍的鬼魂,擺著手,做出個怕死的動作。

他眉頭緊緊皺起,突然站起來,朝著四周猛地吼一嗓子,“都給我滾開。”

讓我竟然的是,原來那些十分兇殘的黑影瞬間消失。

我跟子淵面面相覷,完全被震住了。

子淵默默的把那張符紙收回去。

我心裏慶幸多虧剛剛沒出手,不然這次死定了。

小鬼咧嘴笑著,“你來幹什麽?”

“我來找東西。”我說。

他聽後臉色一沈,“為什麽不是來找我的?”

我有點懵,好想說,我為啥要找你,咱倆又不熟。

“我不知道你在這裏,我要是知道的話,一定來找你。”我笑著說。

他臉色這才好看點,坐在大坑邊上,晃悠著腿,“這裏是我的天下,你跟我走吧,我讓我媽收留你,不讓他們吃你。”

跟他走,或許是條出路,反正我現在也是無頭蒼蠅。

而且,那天他跟他媽明明是在外面的,但現在卻跑到裏面來了,這裏面絕對有門道。

“好。”我從坑裏爬出去,就要伸手把子淵和子心拉上來。

“他們不許去,我媽不讓我帶活人回家。”小鬼說。

我一怔,想起自己這半鬼的身份,跟他的確算得上同類。

不帶也好,免得到時候出事。

我從包裏拿出一個面包,兩瓶水給他們,“你們留著,不用擔心我。”

說完,我跟著小鬼往前走,聽見子心疑惑的說:“小冉也是活人呀。”

我不由得苦笑,我現在哪算得上是活人。

我跟著小鬼往前走了好遠,看見一座小墳包,旁邊靠著一座大墳,看著已經有些年頭。

連個墓碑都沒有,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死的。

小鬼蹲到大墳前面,“媽,上次幫我的那個姐姐來了,我帶她回家玩。”

我看著他說話,莫名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。

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,往四周看看,視線所及,就看見這兩座墳。

他剛說完,無端的吹起一股陰風,繞著我,離我越來越近。

我握著桃木劍,要不是顧忌著打不過那女人,我真的要一劍拍上去。

“你還是來了。”那女人的聲音傳來,下一刻,一張臉突然出現我跟前。

臉色灰敗,黑眼圈很重,頭發黑漆漆的垂著,看得我心裏一抖,忍不住叫了一聲,直接坐到地上。

小鬼咯咯的笑著,“膽小鬼。”

我咬牙看他一眼,人在屋檐下,沒辦法回罵。

“大姐,你能換個造型不?你這樣真的挺嚇人,你做那麽多年的鬼,都能控制石頭,肯定也能改變這種形態,別這麽嚇我,我膽小。”我幹笑著說。

女鬼身形頓了頓,又是一陣陰風吹過去,雖然發型沒變,但臉色好看很多。

“誰送你進來的?”她聲音很輕,卻無端給我一種壓力。

我從兜裏拿出那張紙,直接說:“潘巖,他抓了我姥爺,逼我來給他偷這個東西。”

女鬼看都沒看我手裏的紙,冷聲說:“這裏沒有,看在韓正寰當初相助的面子上,放你一馬,你走吧。”

我苦笑著說:“我也想走,但是我根本不知道怎麽出去。”

現在他們對我的敵意還不是那麽強,我不能太急躁,先跟度過這關,別直接被她給弄死。

她看著天上的月亮,說:“太陽東升西落,東乃萬物的生門,往東走。”

我心中詫異不已,就這麽簡單?

“好,我這就走。”我從地上起來,就要往東走。

卻聽那小鬼說:“媽,我想要她跟我玩。”

女鬼直接把他抱起來,柔聲道:“媽陪你玩,回家。”

話落,他們的身形直接消失,只留下空地上的兩座老墳。

我想了想,把包裏的面包拿出來,又點上兩只香,擺在墳前,“謝謝,這是我的一點心意。”

他們在這種地方,應該是沒人給他們燒香上供的,而且這樣也能在墳前留個記號。

我在墳前等了好久,確認香燒完之後,把面包又收起來,這才背上包離開。

但我也沒向東走,而是往回走,先去找子心和子淵。

他倆一定知道這裏的秘密,我還是去找子淵商量一下,看看聯手把她倆給抓住。

我跟小鬼過來的時候走著不遠,但我往回走,走了四五個小時,都沒看見那個大坑,又不敢大聲喊他們。

走著走著,突然聽見一聲悶哼,然後是斷斷續續的說話聲。

我心裏一沈,這聲音我可沒聽過,難道這裏面除子心和子淵之外,還有其他人?

我忙著躲到一邊,等著那些人走近。

等到他們走過來一看,我頓時驚訝不已,竟然是潘巖和錢利民,他們身後還跟著七八個道士,子心和子淵也在他們其中,兩人都被綁著。

在他們的身邊,已經在慢慢的聚集著黑影,只是好像被什麽阻攔著,始終不能靠近。

子淵看見我,示意我看他們的鞋。

我往地上一看,這才發現他們的腳上都纏著一條黑繩子,還有淡淡的血腥味,應該是跑了黑狗血的繩子。

而且,不知道為什麽,除了錢利民和潘巖之外,其他人的繩子都是連著的。

我心裏頓時有了計策,把刀子藏在袖子裏,大叫一聲,十分害怕的朝著他們跑過去。

“潘爺,救命,他們在追我。”我聲音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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